馬巖松:保留城市的情感與靈魂是設計的根本
高密度的中國城市是我們無法逃避的現(xiàn)實,生活在其中,我們如何找到歸屬感?摩天樓在城市的天際線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人和自然的輪廓卻消失在其中,我們是不是要離開城市才能重新回到自然的懷抱?
11月22日,作家許知遠、建筑師馬巖松對談,共同探討城市的未來。
馬巖松,被譽為新一代建筑師中最重要的聲音和代表,是首位在海外贏得重要標志性建筑的中國建筑師。從2002年設計浮游之島開始,他以“夢露大廈”、胡同泡泡32號、鄂爾多斯博物館、中國木雕博物館及假山等充滿想象力的作品,在世界范圍內實踐著“山水城市”這一未來人居理想的宣言。2014年,馬巖松贏得芝加哥盧卡斯敘事藝術博物館的設計權,成為首位獲得海外標志性文化建筑設計權的中國建筑師。
一個城市情感東西是最最重要的
許知遠:當時對北京有什么看法?因為2004年回來的時候跟你離開的時候又發(fā)生很大的變化,你對北京當時的建筑,包括城市的感受是什么樣的?
馬巖松:北京亂糟糟的、臟兮兮的,現(xiàn)在還是。老北京還是一樣,城市中心還是很漂亮,除了好多地兒開始拆,平安大街開始拆。我當時沒覺得有文化危機,我覺得機會挺多的,都在拆,那我就有機會蓋。我們頭兩年做的那些競賽就是看到網(wǎng)上有發(fā)布競標,我就說我是什么公司的,然后被邀請了,現(xiàn)在不太可能了。那時候還挺需要建筑師的,我們最早在鄂爾多斯建了一個博物館,那時候地方有錢想蓋房子,但是不知道還有建筑師,當?shù)仡I導的朋友正好認識幾個建筑師,就給推薦過去了,特別缺建筑師。很多外國建筑師,現(xiàn)在在中國最火的也都是當時進來的,機會非常多。
許知遠:覺得有成為一個巨大的實驗場的可能性?
馬巖松:對,我覺得對新的想法有一個機會,亂糟糟的但是又充滿了各種縫隙,讓我覺得水臟魚又粗,是那種感覺,還沒有想浮出水面說城市怎么樣,也沒觀察到那么多。六年前在單向街是因為出了《瘋狂晚餐》那本書,對我們來講就是了解這個社會的一個過程,那個書全是訪談,我們去訪談政府官員、中國的精英,訪談移民、民工、理發(fā)的,理發(fā)師說我覺得這個城市太破了,我們能讓這個城市漂亮一點。因為他要讓你變得漂亮一點。政府的人說我們都是高速發(fā)展,這一代人肯定要犧牲。也就是講到汽車尾氣,霧霾、污染。通過那個書我們才開始對大的生活背景有了了解。
許知遠:像之前,比如梁思成他們對北京城的看法對你們有影響嗎?
馬巖松:我年輕的時候把他們統(tǒng)一地認為是保守派,作為年輕人不用認真地聽他們在說什么,就覺得肯定要跟他們不一樣,后來我不太年輕了,也了解了他們只言片語,也知道他們的局限,但是有一些共同認同的東西。
許知遠:是什么呢?
馬巖松:比如我們都覺得梁思成在保護所有北京的老東西,我覺得北京有一個精神家園的東西,我覺得這個城市跟世界上所有城市都不太一樣。為什么好多知識分子愿意在北京?現(xiàn)在城市破壞成這樣了還在北京,這個城市到底為什么那么吸引人?如果我們想二環(huán)以內不是這樣的話,那可能一點留戀都不會有。所以這個城市有一種精神的東西,可能我們覺得某一個城樓的問題或者一個牌樓要不要保留的問題,其實是在說這個城市承載的生活情感。最后糾結變成說這個城墻有用沒用,他覺得城墻要保留,因為我們將來可以用,可以在上面當公園。政府的人覺得應該拆,因為它阻擋交通。爭論就變成在這個層面。在今天我們覺得從功能層面或者技術層面去說一個城市,但是都忘了說靈魂,一個城市的情感東西是最最重要的,是先于所有的,這個東西一旦破壞了,什么都不要,那霧霾根本不會有了,也不會有這些糾結。
許知遠:對你個人來說,北京的情感和靈魂到底是什么呢?
馬巖松:現(xiàn)在如果你回到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都覺得特小,那時候覺得挺大的。老北京城我覺得像一個特別特別大的世界一樣,景山、護城河、后海,游泳在后海學的,那時候周圍不是飯館,都是像沙灘似的。城市生活跟這種山水融合起來,覺得樂趣特別多,又是在城市中心,我覺得是特別罕見的一種城市形態(tài)。我今天說山水,大家老覺得有點像古典的山水畫,我覺得一旦說出有古典的詞自己都覺得不舒服,但是我不知道用別的什么詞可以描述北京城的這種特點,它確實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直到后來去了美國,比較了西方城市我才發(fā)現(xiàn),因為之前一直生活在北京,不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但是后來我看了很多東西,一個特別有理想主義的人說這個城市應該這樣。到了今天,社會在改變,從農耕社會、封建社會、社會主義到今天,不管是什么社會,人總是在這種環(huán)境里還能被感染,我覺得當時規(guī)劃這個城市的人還是很了不起的。
許知遠:你跟他們合作的南城計劃,你面對南城這個概念的時候,它是過去北京市民文化的核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再去想象它或者未來可能性的時候,你怎么思考這個問題?
馬巖松:其實北京的老城區(qū)一直沒有辦法,因為這個城市變化太大了,現(xiàn)在幾千萬人生活在這,老城區(qū)那么一小點,全是平房,這個矛盾越來越大。以前開始拆房子,后來保護,變成商業(yè)街,變成旅游的地方,生活在里面的人跟幾十年前一樣,還是破破爛爛的,成了在里面的群眾演員。覺得這個城市特別不真實?,F(xiàn)在兩種,一種是把他們保護起來,也不知道怎么辦。一種是富人來了,10萬一平米,全住樓房去,然后變成大會所。但是那樣的話這個城市也是不真實,沒有鄰里生活了,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大矛盾。我還是想回到原來四合院的生活,但是如果我有自己的院子,有樹,特別美的在城市中心,每天晚上睡覺前想著二環(huán)外幾千萬人看著我?,F(xiàn)在生活都這樣了,覺得非常不平衡。我覺得這是最大的困惑,老城市怎么變成真實的城市生活,這種真實的家庭、社區(qū)能在老城市里產生,這是真實生活。我的觀念里真實的生活是城市第一的,古都形態(tài)保護,這些建筑的保護都是其次的。我想說這個觀念,但是政府不是這個思路。
許知遠:回到你之前那個設想,關于天安門的,你是怎么想的?2050年的北京,你把天安門變成一個綠化帶了。
馬巖松:這個是2006年想的,我想把未來天安門廣場做成中央公園的感覺,都是談人在城市的地位。人的生活現(xiàn)在是空的、混凝土的象征空間,按中國做事方法全做成樹,那是一夜之間的事,技術上并不難的,但是一旦這個事發(fā)生了,我覺得全國都不會有這種大馬路、大廣場、大臺階,不會有象征式的建筑物,我覺得是一個時代對城市怎么看的重要的象征地。所以我把它變成全是綠化,市民可以去,地下有很多的功能,我寫的是2050年,因為它有可能發(fā)生,現(xiàn)在天安門廣場每年都有更多的綠化,草地以前沒有的,一到節(jié)慶還擺花兒,更人性一點,這個變化是千變萬化的。而且很多時候,大家說我這個設想是烏托邦,但是很多時候你說不清楚是一個想法影響現(xiàn)實,還是現(xiàn)實先來的,它雖然沒有發(fā)生,但是一旦發(fā)生了,比如2050真發(fā)生了,你說2006年一個什么人想到這么一個想法,到底起沒起到作用,說不定起到了作用。
許知遠: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包括你在耶魯?shù)耐瑢W,其他年輕建筑師,你們之間普遍性有很多,但最不一樣的東西是什么?
馬巖松:其實北京也有各種人,但是我覺得四合院胡同里面有一種文化是比較野的,你總是能找到屬于自己的事和空間,因為這是一種松散的,不是整齊規(guī)劃的城市空間。像我們那時候爬樹、上屋頂,在哪掏個地洞,一個院子跟另一個院子完全不一樣,總是有自己的世界,沒有整齊劃一的,這跟今天的教育體制完全不一樣。所以在學校里面你就會默認為我不用把自己暴露出來,你只要表達自己折騰的地方就行了,至少這對設計學院的學生還是挺重要的。
山水城市是在談一個城市的思想
許知遠:像那種華裔建筑師,貝聿銘,林瓔他們兩人的風格,你對他們有親近感嗎?還是沒有特別感覺?
馬巖松:貝聿銘早期作為華裔在美國成為現(xiàn)代主義大師,我覺得挺了不起的,因為他的語言完全是別人的語言,等于他用別人的語言成為了那個語言里面的先鋒。但是后來的東西我沒感覺了,從香山飯店開始,這種折衷主義,為中國的文化上課這類的。但是林瓔跟他不能相提并論,我覺得至少林瓔的《越戰(zhàn)紀念碑》是一個大師級的,至少美國文化里從來不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東西,這種文化不存在的,他從另一個視角做了一個紀念碑,砌在地底下,讓人想起跟他的記憶、跟這個土地的關系。雖然語言是很現(xiàn)代的,但其實挺東方的。后來林瓔也沒有特別多的作品,全是這種小的精神性的東西。貝聿銘就變成大公司了,做好多大樓。我記得有一個電影,路易斯康拍的,里面光哭了,特別感動人。他兒子去采訪貝聿銘,說你怎么看我爸的。貝聿銘的意思是路易斯康雖然作品不是很多,但是非常震撼人心,能給人精神上的影響。
許知遠:你自己有語言的困境嗎?比如你說貝聿銘是用他們的語言,對你來說呢?因為建筑一直到現(xiàn)在主要還是西方的語言。
馬巖松:我今天之前還沒有,因為你剛才一直說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年了,急需有自己的語言。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挺放松的,讓它自己冒出來,對我來講從最早的作品就是挺感性的,包括對北京城的理解,都不是學術,都不是讀書或者通過研究得來的,都是自己生活或者對什么東西有感動,或者有一件事覺得一定要這樣,這些作品就產生了,所以語言的事對我來講還是次要的事。建筑最后還是要看到是什么樣子,我也希望未來能有自己的語言產生。但是我不喜歡特別風格化的,對我來說還太早,因為風格會成為標簽式的東西,我不想重復。
許知遠:所以這個標簽你心里是排斥的?比如山水城市。
馬巖松:山水城市這也不是一種建筑風格,不該我來說,因為我說大家會覺得建筑師有他的個人愛好,有他個人的價值觀和美的偏好,會把我的作品跟山水城市的思想聯(lián)系起來。但是山水城市是在談一個城市的思想,或者像吳良鏞這些沒有作品的人來說,讓他成為一個純思想的東西。我之前一直想用什么詞來描述這種想法,因為我是覺得老北京人美,老北京的人跟自然通過很有詩意、很匠心獨具的方法規(guī)劃起來,它并不是像中央公園似的一大片樹就完了,它還是很有安排的,像燕京八角、銀錠橋這些,很有場景感,這些場景感,這種城市跟自然、跟人一體的感覺能不能在新城市產生。比如城市將來必須全是高密作品、必須全是摩天大樓,能不能不是西方這種只是蓋房子,而是說以整體環(huán)境和意境為出發(fā)點來指導所有的城市規(guī)劃?如果描繪就是這么一個東西,我不知道用什么特別合適的詞去定義它。后來這個詞錢學森說過,上世紀80年代,他是科學家,但是他到晚年以后覺得他的科學價值是認識很多人,那些搞航天的人開什么大會要申請錢了,然后把錢老叫來。他后來開始轉向大的科學、藝術里面,他對建筑城市有興趣,那時候中國剛剛開始城市化,開始建這些大方塊,他就說我們未來的城市難道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越來越多的鋼筋混凝土的森林嗎。后來他擔心的事一步步變成現(xiàn)實,那時候還有過一個山水城市的討論,像吳良鏞這些人全參加討論,但是后來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東西?,F(xiàn)代文化日本都有傳承的,我一直覺得中國沒有傳承,老覺得自己像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后來我想就用“山水城市”,錢學森的這幾個字傳承下來,然后再重新發(fā)展,或者說他不是建筑師,他也沒描述出來是什么樣子,我就描繪出來。
許知遠:你對真正意義上傳統(tǒng)山水基本上沒什么興趣?
馬巖松:我沒什么興趣。
許知遠:文人畫什么的?
馬巖松:我覺得都特別符號化了,對早期一些特厲害的山水畫多看兩眼,可能也是我們現(xiàn)在這個社會的心態(tài)很難去欣賞了。我以前特意去看蘇州園林,你如果黃金周去看全是人,它的意境完全出不來,你就看到一個禿壁、一個石頭、一個廊子,完全是錯誤理解了,它的所有都是在襯托意境。我發(fā)現(xiàn)日本非常專注這個意境,再看我們,很多人覺得中國園林特別厲害,我覺得特別浮華,感覺就是有錢人。但是你要把意境提煉出來,日本就是這樣,他們一代一代不停地在提,最后變得很接近精神性的層面。我體會北京城有這種感覺,它有點超越了日本,不是為了精神性,市井什么的都在,商業(yè)這些老城也都有,比如像銀錠橋讓我特別感動,在城市中心西山進來了水的處理,那個橋特別小,讓你覺得一個人跟城市大山的對話建立起來了,這種輕輕的一個方式。我是從這種個人感受來看這個城市的。
建筑是一個情感行為
許知遠:比如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案子,這個地方可能是鄂爾多斯的一個博物館,可能是洛杉磯的一個住宅區(qū),你整個的建筑理念形成過程是怎么回事,慢慢浮現(xiàn)出這么一個東西來?
馬巖松:比如像鄂爾多斯,我去那看見一個沙漠,突然出來很多越野車,政府官員跟我講說“我們要一個未來的美術館”,你就覺得特別怪,城市還沒有,就說我們將來要建這么多的城市。一方面是很原始的自然的荒蕪的蒙古文化的感覺,另一個是想現(xiàn)代化,想憧憬未來,我自己必須進入這個文化里面才能有感覺。就像咱們談話,你說一個問題,我馬上就會有我的觀點。你肯定不要把美國的博物館、歐洲的博物館放在這,不要找外國人設計,不要把北京的、上海的博物館放在這,你就弄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我們所有人都不熟悉的東西,大家覺得是從外太空來的,跟沙漠直接撞擊,幾千年前跟幾千年后直接接觸,我們現(xiàn)在全是空白,這時候人掉到一個黑洞里,自己所有熟悉的東西都沒有了,變成了一個關于時間的感覺。如果這個對話不是在沙漠中,不是看到這些人,我就會有一種我是主流文化拯救地方文化的感覺,像現(xiàn)在好多保護民族文化的,你的潛意識是說它是二等的,一定要讓它保持原來的狀態(tài),他的文化又說我想改變,我想演化,這些機會都被別人給掐死了,我在那個時候能感覺到他的那種心理需要,因為他不了解外面的世界,花好多錢,最后來一個在北京、上海、歐洲也見過的東西那就太慘了。像芝加哥這個項目,洛杉磯那個項目,我看那個豪宅都是在一個綠籬笆后面,別人都看不見,因為都是有錢人,把自己圍上。然后我在那設計了一個綠色的三層的房子,在房子頂上又做了好多小房子,最后說是山上的房子,其實這山本身就沒有房子,稍微有一點調侃吧,跟我對那個地方第一感覺有關系。我在北海也設計一個大的住宅,像山一樣,我管它叫假山,廣西有很多山水,我去那一看,那個地方?jīng)]有山,就是海,我當時就站那,我說這應該弄一個山吧。你要仔細從學術角度分析說為什么這需要一個山,也有各種說法,但是就是這么一個感覺,我覺得有了這個山就跟海有對話。
許知遠:包括你說從鄂爾多斯那個天外來客到火山,你的東西里面一直有一種幻想的氣質,這個東西是哪來的呢?
馬巖松:別人能掌握好的東西我也掌握不好,從后期的建筑看,是不是我們這一代人有一點反叛?別人怎么樣,我非不要怎么樣。因為整個設計和建筑都是建立在批判上,我對現(xiàn)代城市的批判,別人研究我就批判,批判對我來說是學習,但是我學習不是為了重復這個東西,這種批判讓我必須找一個不同的道路。自己又覺得建筑是一個情感行為,為什么以前人住山洞,現(xiàn)在又住這樣的房子,東西方文化不一樣,有不一樣的房子,我有時候覺得外星人來看這個城市都會覺得很低級,而我們還費半天勁。這個建筑的演變整個是一個情感活動,包括人的信仰這些東西,不是客觀的東西,不是說必須是這種東西,也不是純技術的能驅使的東西。既然是情感活動,我希望我們人的情感要進去,我有時候把它變成個人的文化語境的反映或者判斷,比如說一個靈感,有時候看到海,畫一個山,我就相信這個就是應該的東西,我不用再證明這個對或錯,它的這種想法產生應該有一個龐大的文化背景,我相信就行了,因為我自己也分析不出來。
編輯:zhu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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