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黑龍江省開江季文旅系列活動啟動儀式暨哈爾濱市開江民俗文化周開幕式在哈爾濱市防洪紀念塔廣場舉行。圖為演職人員身著傳統服飾在現場表演。新華社記者 張 濤攝

山東省淄博市淄川區杜坡山牡丹園內，游客正在賞花游玩拍照。翟慎安攝（人民視覺）

游客在位于甘肅省天水市秦州區的一家麻辣燙店就餐。新華社記者 馬希平攝

　　山東淄博、黑龍江哈爾濱、甘肅天水……在中國消費領域，一座座“網紅”城市熱鬧登場。

　　與過去思路有所不同，這些新晉“流量之城”有的并非典型旅游城市，有的走紅方式出人意料，但都在輿論場和消費領域掀起巨大聲浪，從而引發越來越多人去探究思考：這些城市走紅說明了什么？反映出中國消費的哪些變化？走紅的下一步在哪兒？正如相關人士提出并努力作答的一個問題：冰雪季爆紅后，哈爾濱的夏天會怎樣？

　　追求消費的體驗感和情緒價值

　　用城市的視角來打開消費話題，會有跟過去很不一樣的發現。

　　比如，今年清明假期：東邊的山東淄博熱鬧，人們一波波赴淄博“趕烤”“補烤”，忙壞了烤串大爺；西邊的甘肅天水麻辣燙爆火，網友笑稱“天水涌入了1億人”；中部河南開封的“王婆說媒”從景區火遍全國；南方的港珠澳大橋竟罕見堵車了，游客一路北上，在湖南長沙樂享“逛吃逛吃”的精彩。

　　隨著消費市場不斷復蘇，網紅城市成為這兩年消費的最大爆點之一。口碑、流量一輪輪傳播，并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到訪和交易。

　　近日，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發布《釋放服務型消費的巨大潛能——2024年中國消費研究報告》（以下簡稱“《報告》”），城市“出圈”持續涌現，被列為中國消費市場的一大亮點。

　　比如淄博。數據顯示，“淄博燒烤”關鍵詞全平臺搜索量同比增長超過770%，網絡熱度指數同比增長975%，位居2023年中國網紅城市榜首。去年“十一”期間，全市74家A級景區累計接待游客超200萬人次，營業收入超7000萬元，分別較2019年增長159%、88%。

　　比如哈爾濱。2023年雪季，“爾濱”成為現象級消費熱點。2023年12月1日至2024年1月1日，哈爾濱重點景區/度假區共接待外地游客超420萬人次，占重點景區/度假區接待游客總人數的41%。今年春節期間，哈爾濱累計接待游客超千萬人次，創造旅游總收入164.2億元，均達歷史峰值。

　　其實，“網紅”城市不是這兩年才出現。早在2018年前后，去西安體驗永興坊“摔碗酒”、去重慶坐一次穿樓“魔幻輕軌”等獨特“賣點”就助力這兩座城市成為熱點旅游目的地。而近兩年走紅的城市則讓一些特質更鮮明：人們不是專程去游歷名山大川、名勝古跡，而是吃燒烤、麻辣燙、凍梨，玩冰雪，去澡堂搓澡，是沉浸式體驗當地生活。

　　這些現象體現了什么？“體現了消費者從滿足功能性需求到注重高質量體驗，本質上是基于情緒價值的一種服務型消費。”南方周末研究院城市（區域）研究中心主任戴春晨在消博會期間舉辦的2024中國消費發展論壇上說，地域不分東西，城市不分大小，場景不分虛實，人群不分圈層，都在追求消費的體驗感和情緒價值，打造了運用社交網絡創造某種服務型消費的潮流。

　　暖心服務贏得口碑

　　“爾濱”走紅的故事，現在仍被人們津津樂道。起初哈爾濱被網友關注，其實源自冰雪大世界的退票風波，但哈爾濱真誠回應批評，舉措到位，贏得了好口碑。

　　如今，越來越多城市也想促成一盤流量“大餐”，究竟該怎么做？

　　“今年第一批到哈爾濱旅游的消費者是誰？”哈爾濱馬迭爾文化旅游投資集團總經理周巍拋出這個問題。“我們探討消費，首先要知道消費者是誰，消費能力和消費習慣有何特點，要進行消費者畫像。”周巍說。

　　去年12月中旬哈爾濱開始火爆時，各單位沒有放假，學生還在學校備考，所以，第一波來到哈爾濱的游客突出特點是“有閑”。

　　接下來哈爾濱給大家提供了什么？“核心IP打造+情緒價值提供+消費場景搭建。”周巍這樣總結。其中，情緒價值尤其值得玩味。平時大家出去消費，最討厭的一句話是什么？“不買別碰、不買別看”。但哈爾濱給所有來消費的旅游者提供了一個溫暖的消費環境——凍梨擺盤、吃紅薯掰開還送勺，把澡堂騰給外地游客，在冰天雪地送上生姜紅糖水，還在索菲亞大教堂上空升起人造月亮，在松花江冰面升起熱氣球。“當你給消費者提供了情緒價值時，消費愿望才會被激發出來。”周巍說。

　　淄博走紅后，誠信經營為網友稱道。有美食博主帶秤到淄博10家攤位測試，沒有一家店鋪缺斤少兩，有的還多送、免費嘗；天水憑麻辣燙爆火后，連夜修路刷墻，新開“麻辣燙公交專線”，市民自發免費接送游客。從多地的網紅點服務指揮部，到各類顯而易見的“花式寵粉”，都是城市打造情緒價值的體現。

　　從消費者的角度看，00后等新消費群體進入旅游市場，直接助推了這波網紅城市的誕生。攜程數據顯示，淄博和哈爾濱最火爆期間，游客群體均以90后、00后為主。這些年輕人，正是線上線下最活躍的群體。

　　《報告》顯示，中國00后約1.63億人，他們出生于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黃金十年，又是數字原住民，消費的代際特點十分明顯。“根據調查，相比前幾代，00后更加追求個性化和多樣化的消費體驗。”《報告》認為。

　　持續輸出，釋放消費潛力

　　哈爾濱的夏天會怎樣？許多人關注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對網紅城市如何“長紅”的思考。

　　從西安的“不倒翁小姐姐”“大唐不夜城”，到重慶的洪崖洞夜景、李子壩“輕軌穿樓”，再到淄博的“靈魂燒烤三件套”、哈爾濱的冰雪大世界……這些城市被互聯網“選中”，因為一個個熱點話題出圈，但更難的是如何持續輸出、保持熱度。

　　業內人士表示，深厚的城市底蘊、獨特的文化自然資源才是網紅城市出圈的根本所在。近年來，短視頻和新興媒體迅速發展，助推長沙、成都、重慶、西安等城市相繼在互聯網上走紅，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些出圈的網紅城市在歷史文化、自然風光上都具有獨特的魅力和優勢。抓住熱點和流量契機，持續拓展文旅相關產業，推動熱點向更多領域延伸，已經成為不少網紅城市的探索方向。

　　同時，地方政府應更加注重營造服務型消費環境。《報告》認為，2023年的爆款網紅城市，無一不把打造良好的消費環境、提升消費便利性，作為地方政府的重點職能。各地應積極出實招，切實改善消費環境，促進消費潛力的釋放。

　　打開全國消費版圖，主要城市的消費集聚效應進一步增強。《報告》顯示，2023年，上海、重慶、北京、廣州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超過1.5萬億元，深圳、成都超過萬億元，規模在5000億—1萬億元的城市有9座。2024中國消費發展論壇上還發布了年度消費創新城市名單，長沙、成都、哈爾濱、江門、深圳、淄博、西安在列。

　　回到開頭的問題，周巍介紹，今年夏天哈爾濱給大家準備了音樂、啤酒、演藝，可謂江水不斷、音樂不停，冬有冰雪大世界，夏有江上大舞臺。“當36.5度的你，遇到24度的爾濱，相信那種清爽定是人間美好體驗。”周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