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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女神”徐鳳翔的傳奇經歷:78歲還在路上
日期:2009-01-07 來源:人民網 作者: 我要評論()
小木屋,見證一世“生態(tài)情” 2004年仲秋,北京城內暑氣未減,但京西的靈山已有了寒意。這次,我和林業(yè)專家、知名環(huán)保人士沈孝輝老師受徐老師之邀,參加在北京靈山生態(tài)研究所召開的“中國高原生態(tài)對比考察”成果研討會。遺憾的是,沈老師要參加此前已答應過的一個重要會議,所以不能同往,只好委托我向徐老師表示歉意,并轉達他的問候。 研究所在靈山深處,交融不便,徐老師擔心我們找不到,就特意安排司機開車到蘋果園地鐵接我們。經過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的顛簸,我們進入了靈山研究所的領地,此刻,徐老師已經笑吟吟地在門口迎候著我們一行。我趕忙下車,握著徐老師的手送出我真摯的祝福和問候,向她老人家轉達了沈老師的歉意和問候。 這時候的徐老師,剛剛從西藏回來。這次,是在兒子的陪伴下,沿著1978年進藏的線路,坐著吉普車重返了一次“小木屋”。介紹這些的時候,老人有些哽咽:“這次去了,還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呢?就算是告別之旅吧……” 大家見此,都寬慰起徐老師來。徐老師停頓了半刻,立刻恢復了一貫的爽朗神態(tài),說:“走,趁著客人還沒到齊,我先帶著你們轉轉吧,看看我北京的小木屋!” “木屋山人——徐鳳翔”靈山“小木屋”匾額下方的落款吸引了我。原來,徐老師發(fā)表文章用了不少筆名,用去用來,還是覺得這個合適。徐老師笑著解釋道:“山人,以山為家,以高原為基地,不好意思,就落在上面,掛在這兒了。” 掩隱在綠樹叢中的靈山“小木屋”,徐老師稱它是北京的“珠穆拉瑪”,并配以詩句示予路人:“人間四月芳菲盡,三桃三杏始盛開。”時下,“小木屋”院里院外,樹影婆娑,姹紫嫣紅。當年,徐鳳翔選中此地,看好這里的近百株百年以上的核桃樹,以及有條件做她的“高原生態(tài)對比考察”。如今,從西藏引種的喬、灌、草等植物有近百種,尤其那紅蕊黃牡丹竟開得嬌艷可人。藏式的圍欄、房舍、生態(tài)環(huán)保教學樓和生活附屬設施,處處洋溢著濃郁的西藏風情。 在小木屋的展示大廳,徐老師把中國生態(tài)現(xiàn)狀以圖片的形式展示在我們面前,江河湖海在這里洶涌澎湃,千年不朽的胡楊在這里傲然挺拔……但是,現(xiàn)實中的中國之水正在一天天被污染,挺拔的胡楊正在沙海前沿搖曳,保護的速度比不上破壞的速度。想起這些,就是揪心的疼痛。徐老師感慨萬千。 采訪徐老師,話題卻總也繞不過作家黃宗英,實因《小木屋》這篇承載著作家與科學家情結的華章,已經在千千萬萬的讀者中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漫步在靈山“小木屋”曲徑通幽的石礫小徑上,徐老師給我們講起了她和黃宗英的故事:“與黃宗英1979年在成都的學術會議上邂逅的。初次見面,她就表達出了對我的西藏生態(tài)研究的濃厚興趣,我也將定位研究的想法和困難告訴了她。那次臨別時,她給我留下一句話‘我到西藏找你’!我并沒有在意,因為藝術家的激情總是豐富些。然而4年之后在拉薩,隨作家代表團考察西藏的黃宗英,見到了正在為‘研究站’籌集經費的我后,執(zhí)意退掉機票,隨我進了藏東南大森林。后來看到她曾在一封信里寫道:這是一個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人和事……到崗鄉(xiāng)后,在小帳篷里,我講我的打算,說要真正成立一個機構,恐怕是一場夢。她說你的夢很好,我跟你一起走。70多天走下來,她寫成了《小木屋》這本書!薄!昂髞,黃宗英又曾兩次進藏,尤其是1994年她69歲那一年,為支持我對藏東南高原植被的考察,她把自己‘抵押’給電視臺,拍攝紀錄片《森林女神》、《魂系高原》,甚至連遺囑都寫下了。就是這次西藏行,黃宗英落下了很多毛病……”說到這里,徐老師內心的歉疚和不安在話語之間再次袒露在我們面前。 1984年,以徐鳳翔的故事為藍本的報告文學《小木屋》出版并很快風靡全國。1985年,徐鳳翔奔波了8年的科研站“小木屋”開始建設。徐老師和黃宗英的這段交往如今成為一段佳話。后來,只要有時間,徐老師都會去上?赐约旱狞S宗英 ,從相識到知己,如今近30年過去了,這份情懷依然源遠流長。 那次,當問及“小木屋”的未來時,徐老師很無奈。“我年紀大了,老了,我希望給這里找到一個好的婆家,幫我把這里的事業(yè)延續(xù)下去,但是一直未能如愿!這么大個地方,費用高不說,打理過來都難,現(xiàn)在我把工人減少到了最少,下一步準備把車賣掉了……” 小木屋,是徐老師延續(xù)理想的所在,現(xiàn)在卻成了老人揮之不去的心頭之結。那一次,我是帶著祝福和期許離開“小木屋”的。靈山“小木屋”,延續(xù)著徐老師難以釋懷的高原情結。告別了“小木屋”,告別了徐鳳翔。“大智者以獻身達無量妙意,小木屋為理想蘊永遠夢幻”,黃宗英題寫的詩句卻總在腦際間飄拂:愿小木屋永在,愿小木屋精神永存!愿許老師早日把心頭之家結化解……這次從“小木屋”回到京城內后,我寫了兩篇專訪徐老師的文章,于2004年底和2005年初分別發(fā)表在《中國綠色時報》和《北京晚報》上,以此寄托我對徐老師的仰慕之情,以及對“小木屋”未來的深深關切。 后來,徐老師在中國農業(yè)大學開過高原生態(tài)研討會,在三聯(lián)書店舉辦過高原圖片展,我都有幸參加,并記錄下了許多感人的瞬間和難以釋懷的情節(jié)。 訣別“小木屋”, 78歲的“北漂”依然在漂 2006年下半年,我從環(huán)保部下面的《環(huán)境保護》、《環(huán)境教育》雜志輾轉到環(huán)保系統(tǒng)內的另一本環(huán)保雜志——《綠葉》雜志社。這個時候,正是《生態(tài)文明》理論討論最熱烈的時候,《綠色》雜志聯(lián)合主辦方中國環(huán)境文化促進會舉辦了一次《社會主義生態(tài)文明》的研討會,我邀請了徐老師來參加。只可惜,那次我邀請了徐老師之后,就去了外地采訪一起水污染事件了,所以遺憾沒有見到徐老師。 我從外地回來后,聽同事說,那天,徐老師的發(fā)言很有精辟,得到入會專家的交口好評。事后,我打電話,對徐老師表示感謝,并約好了時間,我要登門拜望她老人家。這一次,我?guī)Я擞浾咝」巴,時間已是仲秋的2006年11月。 在北京馬甸橋附近的一個小區(qū)內,我們找到了徐老師租住地——這是為了照顧在這附近上學的孫子而租下的。 這次,我了解到,在近兩年中,靈山“小木屋”向外爭取資金和資源支持的已經越來越少,越來越難,為了維持“小木屋”的生計,徐老師已經賣掉了自己的汽車,靠擠公交奔走于各個部門和領導之間,這一切只為給“小木屋”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宿:一方面要保持“小木屋”的原生態(tài),保持“小木屋”作為環(huán)境教育基地的本色;一方面為“小木屋”工作的三位當?shù)剞r民找到一個合適的安排地——十年前,他們把自己的土地奉獻出來建設生態(tài)教育基地,并一直默默地、盡心盡力為“小木屋”服務,他們理應得到更好的歸宿。 這一次,隨行的小郭向徐老師問到目前的生活狀況時。老人笑談,現(xiàn)在,她們還沒有固定的住處,所以租了現(xiàn)在這個普通的兩室一廳。房屋布置得極為簡單,幾乎沒有怎么裝修,簡單的家具已經陳舊不堪。徐老師笑著說:“我這個人傻乎乎的,當時引進人才的時候,我說戶口問題沒關系,所以現(xiàn)在我的戶口還在南京。我大概是全北京年齡最大的‘北漂’吧?” 徐老師的老伴范老師一直身體不好,需要照顧;孫子在附近上中學,也需要照顧——晚年的徐老師卻還要承擔著一個中年家庭主婦應當承擔的家庭責任,但徐老師這樣的選擇,無怨無悔。當年辭別家人,背起行囊踏上雪域高原的18年,她只覺得虧欠家人的太多太多…… 這次采訪內容,發(fā)表在2006年最后一期《綠葉》雜志上,我也結束了在《綠葉》的短暫工作生涯,去《記者觀察》開始了新的文化之旅。2007年初,還和徐老師偶有聯(lián)系,后來因電話變更,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和徐老師聯(lián)系了。但是,這些都不是理由,因為在我們周圍還有很多相互認識的朋友,在這沒聯(lián)系期間,仍能間接地得知徐老師的一些情況,仍然得知,徐老師為“小木屋”的未來仍在傷神。這期間,我也想找來電話問候徐老師,但一直都沒付諸行動。 直到這一次徐老師親自打來電話問候我,使我愈發(fā)慚愧。我得知她老人家還住在原來租住的地方后,于傍晚十分拜會了徐老師。 兩年之后再見,徐老師老了許多,但精神矍鑠,只是范老師的身體狀況愈發(fā)不好。徐老師說:“我除了有點小病小痛,沒其他的問題,只是范老師身體情況不太好……”徐老師眼神里明顯流露去對老伴的擔憂。 我問起靈山“小木屋”的情況。老人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剛剛處理完,可惜了這么大的一塊‘餡餅’……”!澳菍δ趺磦交待啊?”我關切的問,對一個近80高齡的老人,未來的生活過得祥和是我最大的期許。老人淡淡地說:“給我一個名譽所長的頭銜,一個月5000元的工資,就這些了…… 我有些釋然!靶∧疚荨币呀浻辛诵碌拈_始,它的未來與曾經創(chuàng)造它的主人,將不再有什么關系了……對于“小木屋”,眼前的這位老人不再想說什么,而對于生態(tài)文化研究,老人仍在孜孜不倦地為“傳承生態(tài)文化精髓,構建生態(tài)文明社會”而努力。她說:“我正在著手古典詩詞與生態(tài)文化方面的研究,希望從這些流傳下來的古典詩詞中尋求到生態(tài)文化的發(fā)源及發(fā)展軌跡……” 徐老師拿出了為我們準備的賀年卡——這樣的一張賀年卡,印證這這位老人2008年的生命足跡和難忘瞬間:這年冬天,老人回到自己學習、工作過的南京林學院,在于自己有半個世紀師生情懷的鄧萬鈞教授塑像前久久凝望、瞻仰……這一年冬天,再次前往上海華東醫(yī)院,看望病榻前的科學知己黃宗英姐……這一年仲秋,老人再上靈山“小木屋”,與那里的一草一木依依惜別……借用老人賀卡上的一句話:“個人在與全民的同喜同悲中度過了77個春秋,堪以告慰的是:雖經歷了‘多事’(實為‘多病’)之秋,但耕耘了13載的第二座‘小木屋’讓賢謝幕,隱退市林, 歷訪老友知己,寄情晨昏夕陽,身心輕快地步入第七十八屆春光里!” 徐老師內心之感盡在字里行間,祝福老人家一如自己所言“身心輕快地步入第七十八屆春光里!” 徐鳳翔,一位一生都在路上行進的老人,一位仍漂在理想之旅中的老人,給了我太多的震撼和感動。 中國風景園林網獨家稿件聲明:該作品(文字、圖片、圖表、音頻、視頻)特供中國風景園林網使用,未經授權,任何媒體和個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轉載。 相關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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